美國《紐約時報雜誌》早前刊登了一篇題為《無人機戰士的創傷》的專題介紹。作者 Eyal Press 親自採訪多名前無人機機師和情報分析員,詳細剖析無人機空襲對他們所造成的心理創傷,更與軍方牧師及心理學家一起探討背後成因。為免譯文篇幅過份冗長,筆者只重點歸納心理問題的成因和相關研究結果。
受情緒困擾
俄亥俄州萊特派特森空軍基地(Wright-Patterson Air Force Base in Fairborn)航天醫學院研究員 Wayne Chappelle 和 Lillian Prince 訪問了 141 位曾經參與遙距作戰任務的情報分析員和主任。調查結果顯示,有 4 分之 3 受訪者表示感到悲傷、失落和自責,不少人更長期持續忍受這些負面情緒。駐軍牧師 Zachary 認為,機師們最難忍受的並非創傷後壓力症候群(PTSD),而是良心譴責。曾有 1 位機師問他:「耶穌知道我所作的一切殺人行為,他會怎樣對我說?」
自我譴責
心理學家 Shira Maguen 認為問題在於軍人怎樣看待自己的行為,「他們覺得超越了自己訂立的道德界線」,而「時間並不能沖淡內心的傷痛。」Maguen 邀請了一班退役軍人組織分享小組,一起討論過去所作的殺人行為。大部份參與者表達自責和內疚感,有些人更形容自己「罪無可恕」,不值得被愛。她舉例,有個別機師埋怨自己沒有英勇殺敵,因為他身在遠處,將炸彈投在目標頭上,並沒有「堂堂正正」地跟敵人決鬥。(原文作者強調並非所有機師都有這種想法。)
經常遇見死亡
縱使操作員與目標相隔甚遠,那份苦楚依然沒有減退,甚至會迷失自我,因為操作員經常看到「不堪入目」的影像,有時更要在瞬間作出「生死攸關」的抉擇,或眼白白任由事態發展下去。美國空軍最近做了 1 項研究,發現無人機作戰系統的分析員較大部份地面特種部隊成員看到更多暴力圖像,例如死屍、人體殘肢、已被摧毀的家園和村落。有專家指出,假如愈來愈多任務影像走進他們的生活細節(例如與自己的孩子玩耍時),他們就更容易受到心理創傷。
影響日常生活
一班駐軍研究員早前走訪了 3 個不同空軍基地,訪問了多位美國空軍第 480 情報偵察監視聯隊(480th Intelligence, Surveillance and Reconnaissance Wing)的分析員。約 5 分之 1 的受訪者表示,他們覺得自己要為超過 10 個任務中敵軍戰鬥員的死亡負上直接責任。其中一位分析員透露,部份成員已觀看、閱讀和聆聽極為「生動」的事件多達數千次。研究團隊也發現有很多受訪者出現憂慮症狀,包括感情麻木、難以跟家人及朋友相處、難以入睡、經常想起與任務有關的事情和「不能不看」的圖像。
心理壓力有增無減
雖然軍方已縮短值班時間、調低燈光亮度和安排牧師、心理學家留在基地服務,但無人機操作員的工作量有上升趨勢,因為美國在打擊 ISIS 和其他敵人時愈來愈倚重無人機。外科軍醫長 Cameron Thurman 中校指出,在 2013 年至 2017 年中旬期間,無人機操作團隊的規模維持不變,但美國中央司令部下令執行的導彈空襲次數有明顯上升。他表示,「空軍士兵數目不變,他們的任務時間也不變,但作出生死決擇的次數上升了 1,000 個百分比」,操作員的「心理負荷將會更沉重」。
資料來源:紐約時報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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